【勇者荼岩】God Fate -2-
-2- 线索
江小猪全身都在抖，以前学的心理暗示法、应急应对法在罗平面前都是废话。
“罗罗罗罗罗处……你你你要问啥啥啥啥子哈……”
“你身为安岩室友，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。”罗平坐在安岩的铺上，烦躁地敲床架。他翻起安岩的枕头被子，掉出来好几本花花绿绿的小册子。“如何取悦他人？怎么调情？如何勾引成熟女性？男性性心理分析？这都是什么鬼？！”
江小猪绝望地闭上眼睛，他已经可以想象出自己的一百种死法了。
“你们黑进过情报处的系统？”神荼坐在江小猪桌前检查他的电脑，这时候转头看了过来。
——妈诶，这人的眼神是冰的。
“罗处！”江小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，一把抱住罗平的腿，“罗处，我知道错咯！不要处分我！都是安岩让我做的！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啊！！”
江小猪蜷成一团，面如死灰。
“其实，早在接到任务时，我们就怀疑过是不是搞错咧，当时胖教官不在，老张头去问的，被情报处打了回来，说啥子这种B级任务都完不成，一班子都不要想转正了……”
“情报处那帮混蛋……”
“不过安岩挺乐观咯，毕竟这是我们届第一个任务，想法子尽力做呗……”
罗平眉毛直跳，“这小子一小就盲目乐观。”
“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样的。”神荼开口。
神荼太严肃，江小猪看了他一眼，又缩了缩身子，“最开始自然是想着怎么潜进去，但我们手上资料太少，锁龙集团的体系又太庞大咯，如果从触角开始渗透，三年五载都不一定摸得到本部的门槛子，所以、所以……”
江小猪又怂了。
“所以什么你说啊！”罗平急了。
“所以我们就黑进了情报处的系统想找一下锁龙本部的资源，结果发现了和陵的信息撒！”江小猪一口气吧啦吧啦全说了出来。
“和陵的信息？”罗平皱眉，“情报处有和陵的信息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“可、可能是因为我们黑进去了，所以他们要彻查才没有公布吧……”
罗平努力回想，大约一年前，情报处突然拽得特厉害，甚至敢在大代表会上与领导班子拍桌子，可时隔没多久，又戛然偃旗息鼓、低调做人了起来。——是系统被黑、和陵信息泄露的缘故吗？
“情报处的系统不会这么容易被黑。”神荼判定。
江小猪咽口水，“是、是挺难的，不过，安岩偷了罗处的ukey，所以省了不少事儿，但我们还是花了一个星期……”
“什么！那小子偷了我的ukey！！”
“…………”神荼沉了一口气，略过罗平，“你们拿到了什么信息？”
“嗯……挺、挺声色犬马的信息……”
“啊？？”
“我们从情报处挖出的信息其实挺简单，是一篇上报公文，情报来源于公安缉毒科，如果不是放在‘锁龙集团本部’的文件夹里，一定会被我们pass的。根据文件内容，他们在查获一起运毒案时，嫌疑人里有个女的突发毒瘾，抓着刑警裤腿一直哭，说她不想做人，只想做‘老爷’的宠物。”
——老爷？
罗平和神荼对视了一眼。
“一开始刑警们以为是毒发时的胡言乱语，加上缉捕情形混乱，所以没注意，可事后清理时，却发现那女的死咯。当时出勘现场的法医排除异议，坚持要解剖，结果证明那个女人真的并非死于毒瘾，而是他杀。”江小猪呼了一口气，“你们说，即便这女的曾经是‘老爷’的情妇，可用‘宠物’形容自己也太奇怪了吧，于是我们猜想，会不会是‘老爷’真的有圈养活人作宠物的癖好——那些个有权有势的大佬们不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么……为了印证猜想，我们前后蹲点蹲了两个多月。”
“蹲点查什么？”
“查人啊。辞职的人。”江小猪转过电脑屏幕，在键盘上飞快地输入了起来，“除开锁龙集团本部上班人员，两个半月内非常规人员出入次数是34852次，涉及人员8454人，排开业务推销咨询等单次出现人员，频率最高的是快递员、送餐员、邮递员、送报员一类的，其中……”
“哎呀讲重点！”罗平听着数据就毛。
“噢。我们查到一家快餐店的送餐员换人咧，辞职时那个送餐员说以后可以享福啦，住在锁龙集团里。”江小猪道，“于是我们排查了周边所有的店，又发现了两个相同情况，结合他们的档案，找到了一些共同点。
“一是很年轻，三人的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；二是很健康，因为工作需要，这三人每半年都做体检，这在年轻人中间是很少见的，他们的健康指数很高；
“三就是……嗯，都长得挺好看的，查访时候，女孩子们都很愿意谈他们。”
江小猪觉得，他越讲，罗平的脸越黑，“所以？”
“所以……”江小猪又缩了起来，“所以安岩就去应聘了一下送餐员咯……因为不要工资，老板们都很乐意用他咧，他一口气接了附近三大餐饮店送锁龙的业务……”
“你是说那四眼小子长得还不错？”
“额……拿掉眼镜的话，还、还不错吧……反正他三天就攻下了锁龙集团的前台咯……”
“另一边呢？”神荼问。
“您、您说杜虎威吧……”提到之前一起共事的同窗，江小猪显得很落寞，“安岩从前台套出话，本部一层餐厅缺服务生，在内招，所以就让杜虎威去试试。杜虎威做事相当谨慎，他比安岩更早就进过飨宴厅。”
“他进过飨宴厅？”
“是咧，半年来前后进去过五次。可飨宴厅规矩相当严，基本上空手而归。”江小猪转过电脑，“每次记录我都存档做了整理。”
罗平没想到，三个年轻的孩子居然搞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。
“和陵与外部的连接驻点是飨宴厅。飨宴厅位于锁龙集团大楼地下二层。据说一层是隔离区，储存了稀有气体，不带氧气设备进不去，而且全层装备了红外线警报，防御基本无懈可击。”江小猪一条一条调记录，“杜虎威多是从外部获取和陵信息，但我们真正开始触及核心，是从安岩成功入驻和陵开始的。安岩走的前一个晚上，我们做了视频记录，你们自己看吧。”
画面晃了两下，响起了江小猪的声音，“好啰，安岩。”
“好等一下，我擦个头发。”
镜头一转，拍到了一个赤着上身的人，年轻的骨骼，年轻的躯体，散发着蓬勃朝气，“江小猪！说了等一下啊！我不要面子啊！你把镜头给我转回去！！”
“现在给大家展示一下，这就是拿下了锁龙集团负责人的肉体，哈哈哈哈——”
“杜虎威！！你小子还敢笑话我，去你大爷的！！”
视频里的笑声连连，更加衬托出视频外的沉默，江小猪撇撇嘴，低头擦眼睛。
“我是安岩，编号，暂时没有，代号，也没有，‘郁垒’怎么样。”男孩子套了件T恤，带回了黑框眼镜，半干的头发矗在脑袋上，巴头巴脑的，他在视频前坐下。
“任务录制001。今天锁龙集团本部负责人找到我了，让我上任。明早起，我将正式潜入锁龙集团本部。潜入和陵。”
“他们开出的要求。”杜虎威在镜头外提示安岩。
“工作内容很简单，听安排指示。常规任务就是陪一位老先生吃饭，如果当天他有外出需求，必要时搭把手帮忙一下，总之，一切以老先生为中心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，不准反驳。”
“嗯。”杜虎威开口，“陪吃陪穿陪外出，简称那啥。”
“滚犊子的，不然你来？”
“诶诶诶谢了，别人瞧不中我这副破皮囊。”
安岩被江小猪嘻嘻哈哈地按了回去，继续叨叨，“工作准则嘛，很模糊，叫做非礼勿视、非礼勿听、非礼勿做、沉默是金。”
“噗。”江小猪在镜头外笑了一声，“这是啥子要求。”
安岩耸耸肩，“随机应变呗。接下来是重点，工作要求很严苛。首先，没有获准不能外出，而且只能在所住的那一层活动，意思就是没有人身自由。其次，不准使用任何通讯工具，电话、电脑，噢相机也不行，噢纸和笔也没有。最后，进和陵之前要重新体检，什么都不能带，衣服、饰品，一切物件都不可以，据说会有X光扫描。那个负责人提到过一句，他们曾经在一个聘用者的胃里扫出了一个移动盘，然后……然后他们现场就把那人剖了，将移动盘取了出来。”
视频里，一瞬间陷入了寂静。
“也就是说，任何信息传递的方式，都被监控了。”是杜虎威的画外音。
“嗯。”安岩点点头。
“所以。你一定一定不能急，能找到墨斗最好，找不到也没关系，万事务必谨慎。”
“好。”安岩应下，“汇报完毕。”
“这不是个B级任务么？怎么……”江小猪念叨了一句，关掉了视频。
视频暗下去了很久，没人说话。
“我还是用杜虎威的方法进去。”罗平干涩地开口，“杜虎威的死状能泄露出来，这是他们的警告，觊觎秘密的人，就是这个下场。”
“我不建议你去。”神荼看向罗平，“你太显眼，锁龙集团那帮人估计老早就巴着你出水。加之涉及安岩，我认为你遇事容易冲动上脑。”
江小猪看着神荼，他之前见过罗平处长，也见过瑞秋秘书长，可眼前这人眼生得狠。
“额，容我插句嘴哈。”江小猪弱弱开口，“领导，您是哪位啊，我之前好像没见过耶……”
“神荼。”神荼报上名字。
江小猪慢慢瞪大眼睛，张开嘴，“哪哪哪哪哪个神荼？”
“江小猪，你脑子秀逗了？我行动处还能有几个神荼啊。”罗平横了江小猪一眼，话还没说完，就看到江小猪咻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了神荼的手臂。
“你去救安岩好不好！求你！求你了！！”江小猪豁了出去，“安岩说过，如果是神荼的话，什么都做得到的！”
TBC
